本來不想談，但不吐不快。
今天早上看到一個報道。說中國的科研經費已經是全球第二了。但中國科研經費的投入產出比又是怎樣呢？工程院曾經做了一個調研，中國有哪些世界原創性的產品。后來找到了一個：九陽豆漿機。因為只有中國人喝豆漿。
中國的科研經費，都到哪里去了？
上海交大微電子學院的陳姓院長是個典型的案例：15年前，這位教授因為漢芯造假事件被解除職務。據我所知，他當年拿到的經費不低于一個億。他的故事是：把國外芯片的商標磨掉換成自己的。造假事件爆發后，僅僅解除職務而矣。
浙江大學工控所有位老師，可以說是我的老朋友。從93年開始，創建了一家公司生產DCS。從商業角度講，這家公司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、打破了國外的壟斷。但是，由于各種原因，在監獄里度過了3年多的時間。
以上兩位都受到國家和學校的資助。但是，成功人士的遭遇比失敗、造假者糟糕。這種情況似乎不是偶然的：企業辦成功了、有錢了就會被人惦記、被人找茬。以科研經費的名義，把大量民脂民膏揮霍掉的人大有人在，但他們生活得安安穩穩，甚至帶上了院士的帽子。
其實，何止高校呢？國企又如何？
昨天早上，我寫了一篇2500字左右的東西，談了中國工業互聯網的發展。由于這篇東西的內容有點敏感，我沒敢在公眾號里面發出來，只私下傳給了幾位朋友和領導。我在文章中總結了中國工業互聯網發展的現狀，分析了現象背后的原因。我的感覺是：低水平重復的工作太多，該做的事卻沒人做或者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。
為什么呢？因為我談到的重要的事情，國企的條件最好，民企往往沒有條件、沒有能力做。但國企中多數掌握資源的人往往是“干大事而惜身、見小利而忘命”。個別領導關心的事情和磚家一樣：怎么吸引領導的眼球、怎么快點吸引眼球。明白人都是做事才明白的，這是規律。但國企中控制資源的人，往往不是躬身入局做事的。局外人往往就是“皇帝新衣”中的看客。
現在回到開頭：說說聯想。
聯想的確拿了中科院和國家的錢，但貢獻應該大得多。多年來，我一直是ThinkPad的用戶。這個品牌歸了聯想以后，我一直還是用。質量還行，這個月又買了一個。柳傳志先生現在的成就不如任正非。但我沒有資格批評他：我連一個公司都開不了，又有什么資格批評人家呢？柳先生如果要反思，是人家自己的事情。
如果與國企相比：有多少企業做得比聯想更好呢？不妨設想一下：如果聯想一直是國企，現在還存在嗎？
中國有個特點：人和人發生矛盾的時候，會干事的人總是斗不過會整人的。喜歡整人的人，總是喜歡站在道德的高地上。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：一個人往道德高地上走的時候，就是準備干壞事了。歷史，總是在不斷重復。
我的微信簽名是：“君子以不德服人”。過去曾經有人問這句話的意思。其實，這句話來自于老子：“上德不德，是以有德；下德不失德，是以無德”。唱道德高調的人出現時，真的需要警惕。我們不希望見到一個“不敢停止鼓掌”的世界。
作者：郭朝暉(工學博士，教授級高工。企業研發一線工作20年；優也科技信息公司首席科學家；東北大學、上海交大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。國內知名智庫、走向智能研究院的發起人之一。原寶鋼研究院首席研究員)
